记者来鸿:偷偷种了一点毒品

秘鲁是世界古柯叶出产大国之一。古柯叶用于生产可卡因。近年来,秘鲁政府致力铲除古柯叶种植园,要求农民改种可可、咖啡、香蕉。不过,对于生活困苦的农民来说,改行并不容易。BBC记者勒斯蒂格跋山涉水、亲访一家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古柯叶种植园。
农妇回答我的问题时,真该用心听。
我问,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的秘密古柯种植园?农妇回答说,“当然可以。不过,要走一段路啊。”
我喜欢走路,有时候,我还为了消遣去走路。但是,秘鲁农妇嘴上所说的“一段路”和我心里所想的“一段路”之间,原来有很大的区别。
我们所在的地区当地人称亚马逊高地。这里的自然景色美到惊人。山坡上覆盖着茂密的绿色植被;陡峭的山谷,安第斯山脉和亚马逊雨林在这里交会。
传统上,这也是秘鲁可卡因的主要出产地之一。
我们跟着农妇、她的丈夫、带着农家犬,走上了一条泥泞、陡峭的小路。
一路下坡走向山谷,农夫不时拿出砍刀,在杂草间开出一条路。在我摔了五、六跤之后,农夫给我砍出一条粗粗的木拐杖,帮我保持平衡。
连滑带走,大约40分钟之后,我们到了谷底。和其他很多山谷一样,这里也有一条河。我承认,这不是什么大河,但总是一条河吧,很明显,我们必须要过河。
河上没有桥,只有一段树桩。那时,我手里已经拄上了两根粗粗的拐杖,背后还背着双肩包。农夫来帮我,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,我一寸一寸地踏着树桩往前挪;狗在水里蹦来跳去,摇着尾巴,好像在给我加油。
抵达对岸,发现爬坡比下坡容易得多。最后,总算到了那片种植古柯的林中空地,我才有机会喘口气,和同行者说说话。
“种的很少”
我并没有问他们叫什么名字。农夫两口子认为,匿名,对我们双方可能都有好处。
别忘了,在当局眼里,这两口子已经放弃了非法种植古柯,现在改种咖啡和香蕉了。说句公平话,他们确实种了咖啡和香蕉,不过这并没有取代种古柯,而是咖啡、古柯一齐种。
我们坐下来接着聊。农妇穿着粉色的体恤衫,带着棒球帽,褪了色的棕裤子,脚蹬长筒胶靴。她身材健壮,年纪大约40出头。说到不听从政府指令接着种古柯,她摆出一付自卫还击的势头。
“光靠种咖啡和香蕉,我们活不下去。咖啡和香蕉树需要好几年才能稳产,我们靠什么过日子?政府不给任何帮助,我们只能接着种古柯。”
她说,确实想停止种古柯。不过,这可能是因为她心里明白,她应该说这种话。
她还说,她知道自己卖掉的古柯叶的用处;她也知道,犯罪团伙控制着可卡因交易。
不过,农妇接着说,“我种的非常少。有我没我,根本不会有什么区别。”
缉毒部队防火焚烧古柯种植园
“不义之财”
秘鲁种植古柯的人坚持说,他们并没有因为可卡因交易致富。不过,我确实遇到了这样一个当地人:原来他也种古柯,现在已经全面改种可可。他承认,转行前,收入相当不错。
他告诉我,把“不义之财”都花在赌博、酗酒、女人身上了。坐过三次牢,现在,他是坚定的守法公民,收入不高,但全花在家人身上。
他说,“现在,钱虽然没有以前多了,晚上却能睡个安稳觉。不用再担心警察来敲门了。”
种植古柯在秘鲁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。嚼古柯叶、或者用古柯叶泡茶,相当于服用温和的兴奋剂,有点像喝了一杯很浓的咖啡。
在秘鲁中部小镇廷戈玛丽亚(Tingo Maria),我很容易就在街角买到了一小包古柯叶。
廷戈玛丽亚,听起来像是外国酒,实际上,这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小镇。街道上挤满了中国制造的摩托的士。小镇的繁华几乎全部要归功于古柯。
小镇也在尝试着改革。在一家纽约风格的时尚咖啡馆中,我点了一杯味道很好的浓咖,咖啡豆就是当地出产的。
人们希望,未来的繁荣来自咖啡,而不是古柯。
(编译:苏平 责编:顾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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